但是问题并不那么简单,人民币如果在未来的3到5年内兑美元大幅度升值的话,也许对美元形成双重的利空。美国这些年维持了很低的通胀率是有些反常的,因为根据美国自己经济学家们的判断,如此庞大的财政赤字早就该修成通胀的正果了。我猜想是中国极具竞争力的出口企业用提高劳动生产率的方法来不断地压低出口单价,由此才能使得美国国内维持一个比较低的通胀率。
问题是中国的出口企业是否永远都能保持竞争力,永远都能克服人民币升值带来的压力?现在整个中国的通胀已经起来了,劳动力成本迟早要上升;中国的环保标准和排放门槛都在提升,未必能够继续为维持经济增长而容忍低环保标准的生产方式。这些因素在人民币升值的共同作用下,是否会使得中国出口企业改善劳动生产率的能力达到极限?是否会出现我们的企业被迫开始提价,向美国消费者转移涨价因素。到那一天,我们今天看到的美国宽松流动性就会彻底颠覆其基础。因为那样的话,美国国内的通胀可能会突然上升,导致美国的利率体系被整体提升,那样的话,就会使得美国财政部目前堆积起来的债务显得更加沉重,而如果美联储极限实施第N期宽松扩张的货币政策的话,会进一步毁灭美元的价值,到时候,可能会出现美联储越买美国国债,美国国债越下跌的恶性循环局面。从通缩预期到通胀预期虽然一个符号之遥,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美元也许还有下跌空间,但我感觉美元的多头们大都已经躺在地板上了,他们已经很难在美国本土等来决定命运的事件了,我戏称他们是醉卧沟渠望明月的一族人。从某种意义上讲,美元的中期命运由欧洲的政治家和中国的企业家决定。如果欧元区国家的政治家未能顶住国内政治压力推进财政福利制度改革而堵上欧元体制的漏洞,那么美元就会体现出其具有的灵活对冲的避险价值;如果中国的企业家未能像过去5年那样成功地利用提升效率的办法来消化人民币升值带来的毛利率压力,那么美元的价值就会经受通胀的侵蚀,而当前的高额债务会加剧这种侵蚀的力度。